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妙书斋>女生小说>情人>第 74 章 74
  新家具送来的那天,天气糟糕,乌云密布,看样子可能会下一场大雨。

  赵嘉原早早去上班,到下午发来短信,告诉佳妮今晚不必等他吃饭,他要回大院一趟。

  温佳妮在家中整理新家具,腾不开手打字,用微信语音回复他:可能要下雨,我记得有放一把伞在你包里。

  赵嘉原回复很快,拍下雨伞放在包上的照片,发来“感谢”卡通表情,十分可爱。末了,又问她在做什么。

  她暂停收拾屋子,用手机拍下新桌子横在客厅乱糟糟的样子,发给他看。

  他发来简短信息:等我回来一起收拾。

  ……这样的日子过一天是一天。

  赵家那边不知发生什么事情,赵嘉原变得比平时更忙碌,白天去公司,晚上回赵家大院——那是他现在的家,不能不回;再回到她这边来,已是深夜。

  担心赵嘉原这样来回三处跑很辛苦,温佳妮建议他留在大院那边过夜,不必晚晚开车回这边来,小心疲劳驾驶。谈及这个话题时,赵嘉原总不太高兴,一语带过,很少再说赵家那边的事情了。

  自赵嘉原回到赵家——用老一点的说法算是所谓的认祖归宗,赵家老爷子以弥补孙子为名,年年农历都会为赵嘉原安排一场生日宴席。中国人好像无论大小事都会在饭桌上摊开,像是升学宴、谢师宴、乔迁新居……名堂多着呢。一大家子的人聚在一块儿,吃饭喝酒闲谈,联络感情,包括亲戚朋友——

  自然也包括温家那边的亲朋。

  赵嘉原的生日宴席,他们一定会来京都。受到邀请,为浓浓亲情而来、为攀交巴结而来、为场面关系而来……

  总之,越接近赵嘉原的生日,温佳妮越不想出门。

  她担心会碰到熟人。

  碰到二姑父还算好的,要是碰到家里其他人就说不过去了。

  纵然已经做好面对家人的准备,可心底深处还是有些怕。

  怎会不怕呢?自小就生活在家人的权威中,要听长辈的话,要尊敬长辈,他们无论做什么都是为孩子好的,家人没道理会害孩子的。亲情的权威感根深蒂固,温佳妮很怕家人的这种“威”。

  至今,家人都当她已经回到英国。

  家人认为只要在英国生活得足够久,那么,异国的时间足够让她认识到错误,回到正轨。

  然而,这么些年来,她从头到尾没有认认真真说过“我后悔了、我错了”这样的话,只会低头闷不吭声,然后安静地接受家人安排的“流放”。

  离家后,经常联系她的家人只有大伯母。

  这一天下午,大伯母来电关心她的生活情况,问她学习如何,有没有认识到不错的朋友,钱够不够用?算算时间,差不多要毕业了吧?在国外找工作像不像家里,辛不辛苦?……

  还是从温雁那里得知佳妮的男友是华裔,上海人。

  在电话中问及佳妮与男友相处得好不好,对方为人怎么样——

  “你妈妈没见过本人,一直跟我说怎么好怎么好,没见过人我是不放心的,我想着呢,你们处得好,有空的话,把男朋友带回家给爷爷奶奶看看。”

  温佳妮不言。

  大伯母没有在这个话题上继续说下去,反倒温柔地说:“佳妮,外面待得不好,尽管回家。”

  比起温雁,大伯母待她好得更像一位母亲。

  温佳妮恻然,忍不住鼻子一酸,告诉大伯母自己过得很好,吃得好睡得好,身体健康,一切都很好。

  被人关心着,再跟关心自己的人说谎,心情很坏。

  她自知自己辜负了大伯母的关心。

  人真的不能说谎,说了一个就会又第二个,一直往下说,说到某个点的时候,说过的谎言就真像一根根锋利无比的针了。

  当晚,温佳妮收到来自银行的信息通知。

  是跟往常一样的信息,每隔三个月,大伯母会给她转一笔生活费。

  她知道,日后即便有了工作,经济独立,生活费估计也不会断,除非哪天她真正回到家中。

  像是配合她的心情,到了夜里,雨终于落下来,电闪雷鸣。

  许是因为喝了两杯咖啡的缘故,或者还有别的什么说不上来的原因,到了平时该睡觉的时间还是睡不着,只好懒懒地窝上沙发椅用iPad看电影。

  夜晚人心细腻,很容易受到影响,不适合看感情细腻的文艺电影,那么直白的商业大片或许是打发时间的最佳选择。

  她很少看画面暴力、风格热血的电影,视频APP里的播放记录还是赵嘉原留下的。

  一边看赵嘉原看过的悬疑电影,一边听着外面訇訇的雷声。过一会儿,温佳妮拿起搁在书上的手机,给赵嘉原发了一条没什么内容的微信——这是跟他学的。在可能是睡觉、忙碌的时间,按按空格发送空白消息过去,以此测试对方是否睡着了,是否在忙。当然了,对方要是有心不回,那也没办法。

  信息发送过去,不多久,赵嘉原直接打来电话。他那边环境音有点吵,“怎么还没睡?”

  温佳妮调低iPad音量,“没,我是想跟你说,雨很大,你不要大半夜回来,就在那边好好休息。”

  堂屋闹哄哄的,冷气开得很低,自然温度感知力被剥夺,赵嘉原不知道外面下雨了,还是听佳妮说才知道。他离开堂屋,到安静的走廊,听到一阵阵的雷声,推开窗户,雨水一下子飘飘洒洒地落到走廊来,淋湿窗台,凉意自然。

  夜晚漆黑,雨声潺潺。

  赵嘉原心情骤然轻松,倚着窗户,把手伸出去淋了下雨,忽然说:“怎么办呢?”

  问得没头没尾,温佳妮“嗯?”了一声,“什么‘怎么办?’”

  赵嘉原说:“我想回去,现在就想回去,想马上回到你那里。我想马上看到你。”

  听出赵嘉原声音里的感情,温佳妮安静了一下,接着假假地咳嗽两声:“不可以,现在很晚了,雨又很大,我不放心你开车。”

  “我开车慢一点就是了。”

  “那也不可以。”温佳妮很坚持。

  这时候,电影里黑漆漆的画面中突然冒出一张血腥人脸,温佳妮吓得叫出声来,幸好先关了声音,否则更吓人。

  “怎么了?”赵嘉原担心地问。

  “不是……”温佳妮愤怒关掉电影,弱声指责赵嘉原看的都是什么电影,恐怖死了,害她被吓到了。

  赵嘉原成功被带跑话题,听佳妮的指责,他反而笑出声来,“怕得要死还说?不怕晚上做噩梦了?”

  温佳妮马上闭嘴,努力选择性忘记电影画面。

  隔了一会儿,她问他这个时间怎么还没休息,刚刚有听到他那边好像很吵的样子,“没发生什么事吧?”

  赵嘉原不回答,反问她今晚吃的什么,是不是又跟谢敏之一起?相信谢敏之一定又带她吃了不少好东西。

  他语气酸酸:“幸好谢敏之不是男的,否则我得怄死。”

  温佳妮笑,“你怎么这么小气呀。”

  隔着电话,听她笑,赵嘉原感觉心里很舒服,心情就像飘到窗台上的雨水一般柔软。他笑着说:“嗯,我是很小气。”

  走廊尽头那边有人过来喊赵嘉原,见人在通电话,便做做手势,小声说是六叔有事找他过去。

  赵嘉原这才收起笑容,对佳妮说:“我这边有点事要忙,今晚我应该是回不去了。”

  温佳妮“哦”了一声。

  大概是心情太好的缘故,赵嘉原起了想要逗她的心思,“怎么,失望了?”

  “没有!”温佳妮怕他开有色玩笑,急急地否认:“我巴不得你不回来呢。”

  赵嘉原不作声了,舍不得挂电话,久久后才说:“晚安。”

  这个时间段,家中老人都已回房休息。没有老人在,同一辈说话是敞开了说,说得不高兴了就摆脸子。六叔一言不发,在堂屋待了一会儿才离开,其他亲戚朋友才跟着解散,各回各屋。

  先头五一节假日,家中一行人携老爷子外出旅游,不承想回来便病了一场。已经七十多岁的人,身体自然大不如从前。家庭医生说老爷子看着是挺精神,其实随时都有可能撒手人寰。

  是因此,这几月家中格外热闹,平时不怎么着家的人都着家了,生怕老爷子突然一去什么都没落到手。趁老爷子还健康着,个个都收敛乖戾脾性,想着法子讨老人欢心。连二十三十好几的人都争着抢着要当“乖孩子”,活脱脱像一出家庭情景喜剧。

  到了书房,赵嘉原见六叔正与人通电话,便先找地方坐下。

  室内没有开冷气,落地风扇无声地转着;窗户敞开,外面雨声淅淅沥沥。这一场大雨令炎热夏日迅速降了温。

  赵郁清挂断电话,离开工作桌,到赵嘉原这边坐下。对待嘉原,不像对待赵勖哲那么麻烦,他开口即问:“‘那边’有人住下了?”

  “那边”即是温佳妮那边。

  赵嘉原面不改色,只说自己现在住腻了酒店,温雅回回过来总要烦他一下,干脆搬离酒店。

  “看来,你是要我亲自过去看看才肯说实话。”

  “六叔,”赵嘉原神色不悦,“您都已经知道了,还要我说什么。”

  赵郁清眼皮子一抬,审视坐在面前的赵嘉原,心想着,也不知道这人的执着是像了谁?过后,忽然说:“你倒是长情,跟你妈妈一个样。”

  赵嘉原愣了愣,这应该是头一次听六叔主动提起。

  静默片刻,他决定直接向六叔发问,这么多年来,从皖城那边的家到京都这边的家,父母身份不清不楚,不是亲生父母的人却要因他承担骂名。

  赵嘉原猜着说:“她不在了,是吗?还是说,你们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?”

  赵郁清眼睛一眯,“谁告诉你的?”

  不用谁来告诉他,在这边的家待久了,他不受待见,有些事情自然可见端倪——m.miaoshuzhai.net

  从英国回来的那天,六叔当然知道他去英国做了什么,没有大发雷霆,只是停了他名下的资金与工作,用实际行动告诉他,他是多么不值一提,没有家庭的给予与支持,他可以什么都不是,什么都没有。甚至,他跟赵勖哲那种浪荡子没有太大差别,是外人瞧不起的二世祖。

  他被迫留在家中,待得时间长了,也能碰到老太太。

  老太太因为年纪大了又生病的缘故,不大出门,经常坐在后院小塘边喂鱼,做做简单的手工活儿,好打发时间。

  那天傍晚,他忽然听到老太太说:“你啊,不像你六叔,像你妈妈,脸盘子最像了。”

  老早以前,他就听过老太太无心一言,说他“真像……”,当时碍于六叔的原因,“真像什么”没有说清楚。

  这会儿,当下无人,护工在亭子外头。

  他问:“像谁?”

  老太太似在回忆,久久才答:“是小妹呀。小妹长得很标致,你像她。”

  想继续问下去,问仔细点,偏偏这时候,倩姨出现,她厉声喊来护工,搀扶老太太离开。

  事后,倩姨将这件事情告诉了六叔。

  六叔没说什么,只是此后,老太太那边再也不提这事儿了。

  倩姨说,老太太年纪大了,记忆难免模糊,记错事说错话是常有的情况。

  也许正是因为年纪大了,老太太不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,无意识收出来的话反而有可能是真话。

  翻遍家中所有相簿,包括族谱,找了许久也没找到老太太说的“小妹”,倒是意外获知赵郁清有个妹妹的事情。

  赵家老爷子年轻的时候有两位女友,一位是家里安排的,一位是外面自由恋爱。赵郁清与双胞胎妹妹便是自由恋爱的那一位所出。日子久了,外面那一位女士厌烦了三角关系,两人便分了手。而两个孩子,哥哥交给父亲,妹妹则跟着母亲到国外生活,多年庆吊不通。

  再多信息是没有了,也不好问家里人。

  直到去年,一直在美国生活的大姑姐回来看望老爷子,也见到他,猜测着问:“是嘉原吧?”确认无误,大姑姐十分高兴,却遗憾地说:“要是小妹还在就好了。”

  这么一说,就是傻子也能猜到几分了。

  怪不得找到“小妹”的存在,原来是人已经不在了。

  想问下去,想知道更多,为此,他装可怜,委委屈屈地说想知道亲生父母是谁。大姑姐很是心疼,一面夸赞赵崇生当父亲够格,把孩子教得不错,一面又很为难,“不是我不肯告诉你,郁清他不许人再提这事儿,小妹的事情对他打击很大。再说,事情已经过去很久了,再提也没有任何意义。”

  如今,不是他主动提起,是赵郁清主动提起的。

  既然是六叔开了话头,那么,他顺势问下去,“我不懂,人都不在了,还有什么事情不能让我知道的?”

  提起旧人往事,像是触及某处痛点,赵郁清整张脸都变了。

  对着面前这张与某人有一半相似的面孔,打是打不下去手的,赵郁清只能挑开话题,问他要如何处理“那边”的事情。

  赵嘉原心中有怒,故意半开玩笑地说:“六叔,你该不会真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吧?还是说,真像外面说的那样,你是我亲老子?”

  这下,赵郁清毫不犹豫给赵嘉原后脑勺一巴掌,“胡说八道。”

  赵嘉原不再说话。

  赵郁清仍在说“那边”的事情,根本不想对他说关于他亲生母亲的事情,一点解释也不打算给他。

  “我不管你有多痴心长情,总之,你必须跟‘那边’断了。”赵郁清说。

  他不是他的父亲,凭什么以一副父亲的姿态来教训他。

  赵嘉原当什么话都没听到。此刻,他情绪复杂。过去自己一直以六叔为榜样,以他为成人目标,还真以为他是爸爸,不过是不承认罢了——总有一天,会承认的吧?不曾想,这人连“叔叔”都算不上。

  仔细一想,这么一来,他在这个家中辈分关系是乱七八糟——本该叫外公的人,叫爷爷;本来叫三舅的人,叫爸爸;本该叫三舅妈的人,叫妈妈;本该叫舅舅的人,叫六叔……

  真荒唐。

  赵嘉原准备离开,“六叔,没什么事的话,我先走了。”

  “坐下。”赵郁清沉住脸色,“话没说完——”

  “没什么好说的!”赵嘉原一脸怒容。

  安静片刻,赵郁清搁下杯子,神情自然,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过。他说:“你不断也行,初五那天,你把人带到这儿来。

  “交了女朋友,把人带过来,介绍给家里人认识认识。你也知道,爷爷很希望你能交个好女朋友。”

  赵郁清说话口吻不轻不淡,在赵嘉原看来却十分招人厌恶——“交个好女朋友”,言下之意不就是说佳妮不是“好女朋友”么。

  赵嘉原说:“我交什么女朋友,没必要介绍给你们认识。”

  “没必要还是不敢?”赵郁清直视站在面前的赵嘉原,“怎么?你还真打算跟人家一直偷偷摸摸过日子,把人家藏着不见人?”

  在他这儿说话还算好听,到别人那儿可就不是说话好不好听的事儿了。以温家传统的家教,绝不会允许他们家里教出来的女孩在未婚之前与男人同居,尤其这个男人曾经还是他们家庭中的一员。

  赵郁清接着说:“你想把人家藏起来过日子,问题是,人家想么?她不是无知的小女孩,以她那样的条件,她会甘心被你藏起来过日子吗?嘉原,别把事情做得太难看,省得到时候难以收场。”

  到底不比赵郁清,年龄经历学识都相差太远,一番话准确地戳中他痛点,他便跟小孩子一样发脾气,瞪住赵郁清,恨恨地说:“不关你的事!”

  有些话不必说得太多,只需说到点子上,卓有成效即可。

  赵郁清相信,如果感情无惧时间,那么,猜疑呢?自我怀疑呢?

  *

  过了午夜十二点,雨还在下,街路湿漉漉的,映着路灯黯淡的光。

  赵嘉原驱车离开大院,回到温佳妮那边。

  一进屋,昏昏暗暗,客厅没有人在。赵嘉原轻手轻脚地换掉鞋子,再往里面走,能看到卧房门缝下的光亮。

  他拿出手机,光亮照在脸上,脸色有点惨白。

  已经是凌晨一点多了。

  卧房亮着一盏落地灯,是他跟佳妮一起买的。

  灯罩是米白色,置放在沙发椅旁边,很适合夜间阅读使用。尤其是此刻,外面下着雨,搭配雨声,光线温和,氛围催人发困。

  大抵是看书心态不对,捧着一本外国小说,看了十几页还没有记住长长的人名。

  听着雨声,温佳妮终于有了困意。

  昏昏欲睡之际,好像听到外面门开了的声音,接着又好像感觉到有人在她身旁坐下,宽宽的沙发椅陷下了一点点。

  她睁开眼,看到赵嘉原正慢慢地把她手里的书抽走。

  “咦,你不是说,你不回来吗?”

  见人醒了,赵嘉原便直接把书拿开,随意地往靠窗位置的桌上一扔,发出响亮的声音,激得温佳妮顿时睡意全无。

  “事情忙完就回来了。”

  说话的同时,他稍稍侧过身来。

  许是在外面室内用过餐,人多、烟酒重口味,他衣服上的味道有点难闻。温佳妮皱皱鼻子,用食指戳了下他硬硬的胳膊,很嫌弃地催促他去洗澡换衣服,不要在这儿污染她的新沙发椅。

  赵嘉原蹙眉,闻闻自己身上的味道,再抬头与佳妮相视,自己先笑了。

  等赵嘉原淋浴后出来,温佳妮仍窝在沙发椅,落地灯投下温和的光打在她膝头的那本难以记住主人公姓名的书上。淡黄纸面上映着她的影子,清晰到她微微散下来的头发都有丝丝影子了。

  感觉到赵嘉原在后面,温佳妮向后看,同时,手里的书又被拿走扔到一边。

  他的吻落下来。

  “哎,你别老扔我的书,书很脆弱的。”

  “别看书了,你看看我,我也很脆弱。”赵嘉原的声音温热地贴到她耳边,“……想做吗?”

  是因为这个夜晚很漫长的缘故吗?还是因为刚刚那一个吻呢?温佳妮垂下眼帘,鼻尖贴上赵嘉原的脸颊,很小声地“嗯”一声。

  浩瀚的宇宙中,一片星系的生灭,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。仰望星空,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,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?家国,文明火光,地球,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。星空一瞬,人间千年。虫鸣一世不过秋,你我一样在争渡。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?爱阅小说app

  列车远去,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,也带起秋的萧瑟。

  王煊注视,直至列车渐消失,他才收回目光,又送走了几位同学。

  自此一别,将天各一方,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,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。

  周围,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,久久未曾放下,也有人沉默着,颇为伤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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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,光影斑驳,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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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顿时,”轰”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,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,直冲云霄。

 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,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,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,所有的气运,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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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,瞬间冲向高空。

 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。而下一瞬,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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